“师父在太医院,应该已经知道登州的情况了,如今已经有感染的病人往京里跑,只怕那边的情形不容乐观。
登州距离京城本还有一段距离,这中间未必没有事情,只怕……”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卓院使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蹙眉看向她,“这疫病虽然来得蹊跷,但太医院里那么多人,还不至于没有一个人能治得好。”
“可是师父,”谢颂华坐在他下首,定定地看着他,“我已经被卷进来了,不是吗?”
卓院使表情微微凝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师父,我不是在怪您,我知道当日师父带我去韩府,是觉得韩公公的病蹊跷,只想让我帮着看看。
实际上,即便师父当时没有带我去,韩公公瞄上了我,也一定会让我以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
“你既然知道那是给你设的陷阱,你还要往里头跳?”卓院使豁然起身,“你可知道这背后涉及了什么?疫病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现在才曝出来?因为你现在才是铁板钉钉的宸王妃!”
这话让谢颂华讶异了一下,“师父的意思是,韩公公的目标是王爷?”
卓院使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颂儿,我在太医院,呆了三十多年,从太祖皇帝建立太医院开始,我就被召了进去。”
谢颂华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起往事,但也猜到他大约是要说些什么,当即便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等着。
“这三十多年来,太医院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初与我一同进去的人,如今一个都不剩了。”
他的声音像是被岁月抚过,莫名多了几分沉重与沧桑。
“这里面不乏医术惊才绝艳之辈,可越是聪明人,就越难在这个地方安然离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认真地看着她,“因为这个地方,离朝堂、离政治太近了,身处太医院,还要一直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自居,这对于人性来说,太难了。”
谢颂华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愿意教授她医术,是因为他将自己始终当成一名大夫,同样也只是将她当成一名大夫。
大约是见她不说话,卓院使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开了,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只瓷瓶走了过来,“回去将这个药服下,就谁都奈何不得你了。”
谢颂华抬眼看向他,咬着唇,没有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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