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李立点头，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一身黑风衣的女人正翻看文件，面色凝重。与平时冷淡不同，眉眼间呈现出若刀锋般的凌冽与沉着。
他心想，简厌和佟瑞晓虽然性格天差地别，本质上是一样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收回视线，他回想着那个事件。
孙向荣的死是佟瑞晓一手谋划，他全程协助的，而吴世芳也是他处理的，所以很清楚。
佟董把那个扔下老婆孩子跑去国外的男的手里握着的赃款都挖了出来，而对方用于搞赃款的建筑公司也被告破产，孙向荣就这样被逼上绝路自杀。
而作为他的同谋，主管财务的吴世芳交代了一切，并暴露孙向荣的位置。被扣在江城，随后因为职务侵占被判有期徒刑，最近几年都不会出来，没法兴风作浪。
但他还有亲信。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但吴世芳还有个弟弟吴世华，他可能替他哥报仇。在他哥入狱后他就带着家人出国，应该是受了孙向荣的庇护，孙死后他在国外呆不下去，打算再搬回来。孩子在路途中出事故死去，妻子跟他离婚，他受不了打击很可能报复到佟董头上。”
简厌听着，面色发沉。
佟瑞晓把吴世华哥哥送进监狱，又把他赖以生存的老板弄的破产亡身，继而使他的孩子死去妻子离开。
怀着这样的仇恨，回国报复并不为过。
“派人去寻找他下落，”她顿了顿，“别用我们自己的人，去找从来没有用过的侦探。”
“好。”
李立将她的话记下之后，又说了自己的顾虑。
“今天已经是事发的第七天，股东会四天后召开，在此之前已经定好了时间地点等一切，也通知了股东，不能擅自更改。佟董迟迟没有回公司，董事会那边有微词，我只能以还在海城为由拒接电话和推脱事宜。如果佟董再不醒，恐怕……”
他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股东会？我看其他公司都是七八月份，你们怎么是开春？”
李立：“以前也是那个时间段，前几年改成年假一过就召开。”
“交由副董事长主持。”
“这……”
“怎么，你有什么顾虑？”
“一直以来都是佟董主持，今年突然让副董上，而且并没提前通知副董和股东，恐怕会引起怀疑。”
“那你就立刻通知副董事长，我记得她叫王琼？让她做好准备。”
她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李立感到诧异。
平时太太表现出的模样都是淡泊不关己，好似与佟董的公司内容完全隔离。但当佟董出事时，她却冷静地发号施令，似乎对运作极熟。
她看了一眼助理，“董事长无法履职那就副董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不要因为之前没这样过就觉得不妥。再者，你我都没法预料佟先生什么时候会醒来。即使他现在就能醒，身受重伤，也没法主持会议。”
“与其到时候乱成一团再让毫无预料的副董上场，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让她有所准备。”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在距离会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当机立断。
李立听完后，问道：“我马上就联系王董，佟董的事要跟她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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