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归雁

第九章 省里来人

“秦栾,省统计调查组已于昨晚进驻我县京龙大酒店,准备对我县八个相关乡镇进行上报数据核查,我镇就列入其中之一。”张主任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喝了一口水,见到秦栾后说。

“刚才,万书记找我,把我县迎接调查组核查的事详细的传达一下,并提出要求,我们要认真对待啊。”张主任停顿了一下,着重的说到。

“特别,我们聚泉帽业报表数字过大的问题,是绕不过去的,明显的错误,上级怎样追究,现在还是个未知数,领导比较着急,因为这不光要追究你的责任,分管领导以及我,甚至党委县委领导都有责任,你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吧。”张主任操着一口东北话诚恳的说。

秦栾默默的点了点头,心如同被重石压着,沉甸甸的。相比张主任着急的样子,秦栾心里冷静了许多。是啊,这些领导也不易,因为一个过错,给处理了,也是不甘心的,特别是党委主要领导已跑到县里多次了,我这个小兵又算什么,大不了不干呗。

秦栾自己给自己开导,有点消极,但也符合实际。同时,也看清楚一点人情世故,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目前也不见踪影。如果那天张主任不喝酒,审核一下,如果自己认真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实已经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发生了,就要面对吧,现在不是谈论谁对谁错,也不是发感概后悔的时候。秦栾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如履薄冰,但她已准备好,去迎接这场风暴。

吴爽没有在办公室。秦栾冷静下来,才发现已好几天未见吴爽,她从心里感激吴爽,也感觉到,吴爽是真心对她好的,也是一个不错的青年,工作积极不说,为人也很实在,处处为她想着。发生这事之后,她发现吴爽也瘦了,脸颊明显塌了下来,是为伊消的人憔悴吗?秦栾自我解嘲的笑笑。但她还想考验一下他。秦栾知道自己是重感情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会完全投入,不离不弃的。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她猛地回过神来,心跳不禁加速。电话显示屏上跳跃着“未知号码”,秦栾深吸一口气,缓缓接起。“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是吴爽。“秦栾,是我。听说调查组到了,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一些可能需要的补充材料,包括我们之前项目的详细记录和一些证明文件。我放在了老地方,你下班前记得去拿。还有,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秦栾心里热乎乎的,眼里噙着泪水,哽咽着应着。

接下来几天,秦栾没有事,就等待省调查组调查。等待的日子仿佛被无限拉长,秦栾坐在办公室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的桌上,光影交错间,时间似乎变得缓慢而沉重。她手中紧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飘落,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无奈又带着几分决绝。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房。秦栾的思绪飘忽不定,时而回想起过去忙碌而充实的日子,时而又忧虑起即将到来的核查。她试图通过翻阅手头的文件来分散注意力,但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图表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法填补她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张主任自从出事之后,下午也不去喝酒了,通常来办公室坐上一会,安排一下工作,看看书,翻翻资料,或者联系招商引资项目,规矩了很多。

就在秦栾煎熬中,办公室李主任打了电话,“秦栾吗,我是办公室小李。”

“李主任,什么指示?”秦栾感到李主任找没有什么好事。

“万书记,让你上他办公室去趟。”李主任刚说完,秦栾头上就冒出了汗水。

秦栾顿时感到慌张,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主要领导的办公室曾来没有去过,像她这样的小兵,也没有这机会,秦栾知道,肯定是有关省核查的事,没有办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

万书记的办公室内,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一排排整齐的文件柜上,为这略显严肃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暖。万书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正穿透眼前的空气,直视到问题的核心。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材料,不时地翻动几页,又轻轻放下,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秦栾啊,这次核查非同小可,它不仅关系到我们县的声誉,更直接影响到我们未来的发展。”万书记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阵脚。你要相信,只要我们实事求是,积极配合,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万书记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批评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也是想让事情得到合理的解决,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啊。

秦栾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正当她准备开口回应时,万书记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秦栾,我听说你一直是个细心且有责任心的同志。这次,我想交给你一个特别的任务——协助我整理一份关于我们县近年来发展成就的报告,用数据和事实说话,让调查组看到我们的真实面貌。”秦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激动,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自己还能被赋予如此重要的任务。这份信任,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她心中的阴霾,也让她重新找回了方向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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