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微弱火光,池婺得以窥见屋内景象。高琰的寝殿布置得十分舒适,青玉案几摆在一张硕大的熊皮上,金丝木做的大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软枕头。小鬼似乎把他的屋子当做了乐园,脚印手印到处都是,甚至蔓延到了天花板上。
还未等她有所动作,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孩子的轻叹,紧接着便是脚步噼啪,像是有人用沾着水的光脚板快速地走路。
池婺猛回头,却没看见那小鬼的模样,只捕捉到了一片白色衣角。
“你盯上高琰,是图好玩,还是认为他能平你冤屈?”池婺喃喃着,手中紧握玉折扇。这鬼怨气重,却至今未伤一人,想来其中必有故事。池婺本可以一纸符咒将她收服,又恐她与县令一案有所牵连,这才耐着性子与她交谈。哪知这小鬼十分不知趣,仍然赤着脚噼里啪啦地走。
蓦然,池婺的肩膀一凉,似乎有雨落在肩膀。她即刻抬头,撞见了一张十分苍白肿胀的脸。
正如高琰所说,那是个顶年轻的小丫头,左不过十三四,她穿着破烂的白袍,一张脸被水泡得肿胀不堪,两只眼腐烂成两个灰白球状,嘴唇干枯,露出了两排脏兮兮的小牙。
她倒挂在房顶,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池婺脸上,散发着死人独有的腥甜味。小鬼似乎有说不完的冤屈和痛苦,一见到池婺,便呜呜地哭了起来。可她死了太久,眼泪早已流干,此时从眼眶中流下的全是浓稠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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