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琰低头看了一会儿,忽地痴痴笑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帮她脱去厚重婚服,又与繁复的发髻做起了斗争。他从未研究过女式发髻,所以当他将池婺一头乌发梳顺时,夜已经深了。
他小心翼翼地脱去外衣,轻轻躺在池婺旁边,末了仔细想了想,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高琰习武多年,体温自然是比一般人滚烫许多,被他从背后拥住,池婺只觉得像是掉进了火桶里,登时便清醒了。她翻过身,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红一黑,睫毛刷子般纤长,垂下来看着你便是水一般柔情,可翻上去望着你时,又像是摇尾乞怜的狗儿。
于是池婺坏心眼地吻了上去,很轻易便将他隐藏妥帖的那份野蛮勾了出来,二人攻势顷刻对调。
月光透过窗棂撒在床边交叠的红袍子绿衫子上,几只猫儿咪咪地跃上了房梁,蜻蜓低低飞过湖面,点起片片涟漪。天原本是晴的,可须臾间起了怪风,将一切都刮了个干净。月娇羞地抢过一片云遮了脸,顷刻间有雨落在土地上,起初只是点水般试探,而后则是得了趣味,暴雨倾盆落下,噼啪作响,惹得窗外猫儿不住声地叫骂。
雨下了许久,直到天蒙蒙亮才歇息,高琰将被子用脚尖踢开,好让窝在他怀中的池婺呼吸些新鲜空气。待到热气散去后,他才重新躺下,从背后将枕边人紧紧箍在怀中,闻着她发丝间淡淡檀香,高琰只觉得像是大梦了一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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