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喃喃道:“他是不想要我的命,才用这等法子啊。”
“父亲此话何意?”
田蚡撑着冰冷的地板站起来,摇摇晃晃出了主院,前往东跨院。其子欲跟上前,田蚡的老婆拉住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那位公子,我一直觉得像个女子,然其行事不拘小节,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如今看来他不是他,是淮南王家的那位不比男儿的女儿。”
其子大骇:“是她?!陛——陛下如何知晓?”
“你父位极人臣,多的是眼红嫉妒之人。她虽作男儿打扮,可那长相那气度,乡野老农也知她非凡人。不知何时被人瞧了去。”
“可是,父亲,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太后姑母和皇帝待父亲不薄!”
“你不懂。陛下宫里四个女人,不说他同皇后成婚多年,只说那个卫夫人,得宠时陛下日夜呆在昭阳殿,后来钩弋殿更是两位,然而这么久过去皆无动静,想来问题出在陛下身上。陛下无子,他那些叔伯兄弟谁有机会?以前还有个梁王,梁王短命,可不就数淮南王。你父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早作打算。”
“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田蚡之妻回答不出来,怎么就让皇帝发现了呢。
刘陵进了他们田家,往后不光不能跟淮南王打交道,还得离他远远的。皇帝防着淮南王,淮南王再想成事可就难了。
八月十二日,刘彻如约至上林苑,卫莱也是这么问的,“你圣旨一下,淮南王要是不反,淮南那快地可不好办。”
刘彻啃着黄瓜说:“不会的。淮南王咽的下这口气,刘陵也咽不下去。她看不上田蚡,为了早日离开田家,也得撺掇她父亲取代我。”
卫莱:“你就不怕她不嫁,或者你舅舅把她杀了?”
“田蚡有这个胆量也不会跟淮南王合谋,自己当皇帝不香吗?淮南王敢抗旨,也不至于筹谋至今。一个胆小如鼠,一个优柔寡断,居然还敢肖想他们不该想的。”刘彻不屑地嗤一声,看了看手里的半截黄瓜,“这东西吃第一口尚可,越吃嘴巴越淡,不如西瓜好吃。”
卫莱想糊他一脸西瓜,什么忙帮不上,来到就吃,吃饱了还嫌弃,该说他不愧是皇帝,够无耻吗。
“又腹诽我什么呢?”
卫莱瞥一眼他,“想多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
“良心发现,终于意识你还是朕的卫夫人?”
卫莱换上笑脸,“请问皇帝陛下,您是来吵架的吗?”
“朕是来接你的。你不说收拾东西,还呈上黄瓜,留朕慢慢吃,朕还没问你意欲何为,你倒先质问起朕,想吵架的是你吧?”
卫莱噎了一下,“不想吃还我!”伸手去夺。
刘彻躲开,卫莱扑了个空。眼瞅着她朝地板扑去,刘彻慌忙扔了黄瓜改拉她。
嘭地一声,卫莱撞到刘彻身上,不偏不倚,脑袋磕着他的下巴。卫莱痛的倒抽一口气,刘彻险些呛着又差点咬到舌头。
捂着下巴,刘彻毫不怜惜的推开卫莱。卫莱摔了个屁股墩,转过身来就要踹他。刘彻开口:“你敢?!”
卫莱的腿僵住。
刘彻揉了揉下巴,好好的,没有裂开,移开卫莱的腿,“以后离朕远点。跟你在一块,朕早晚得死在你手里。”
卫莱张口想骂,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既然这么嫌弃我,回去你睡——”
“你也就睡着的时候像个女人,有点女人样。”刘彻嫌弃的打断她的话。
卫莱的呼吸停滞,又觉得牙痒痒的很。
刘彻见她的嘴巴动了动,连忙说:“再敢咬朕,朕掰掉你的门牙,让你从今往后喝水漏水,说话漏风,呼吸大喘气。”
卫莱的嘴巴停下来。
刘彻起身后退,以防她撸起袖子扑上来,“朕警告你,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特别是朕这种脾气不好的。”
“正好,反正我不想活了。”卫莱起身朝他撞去。
刘彻转身就跑。
“陛下,陛下——”候在门外的春陀下意识跟上去。
刘彻回身道,“回宫!”
卫莱停下。
“还有这个疯女人。”刘彻指着卫莱,“再敢发疯,以后别想再出来。”
卫莱心说,我不发疯,短时间之内也出不来。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万一他脑袋一抽同意了呢。
卫莱问:“我好好跟你回去,你就能让我出来?”
刘彻转过身来,“这个吗,要看你的表现,表现好,不是没有可能。”
卫莱转向春陀,他又想干嘛?
春陀不好说,有太后帮忙打掩护,她以后想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出来,在这边住三五个月也不成问题。
春陀便笑了笑,让她自己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