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微微瞪大眼睛。
是许曜的声音。
“你这怪物话还真多。”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顾纵不认识，听起来像是个三十来岁的人，声音有点儿喘，像是受伤了。
怪物？
顾纵伸手捡起脚边那颗银色子弹，子弹小巧精致，上面刻着些他看不懂的纹理，像是个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而上面鲜红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你这废物话也挺多。”许曜毫不客气，只是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太对劲，显然不比那个男人好上多少。
紧接着传来枪声、搏斗声与人的闷哼声，像是一场3D大片，在顾纵耳边环绕。
顾纵躲的地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他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紧紧攥着手心里那颗银色子弹。
许曜在和人打架。
那人手里有枪。
许曜占了上风。
许曜状态不是很好。
终于，肉.体与地面撞击，惊起尘土的闷哼，打斗声停止。
顾纵的心紧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
“你的血真恶心。”许曜啐了一声。
“恶心？呵…你们这群东西…咳，还不是离了就活不了咳咳咳……”
咳嗽声渐渐消失，小巷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怖，顾纵知道许曜还没走，却不知道他在干嘛，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小少爷。”许曜声音突然响起，顾纵被惊得一抖。
许曜知道他在这儿？
一瞬间震惊、害怕、好奇涌上心头，顾纵下意识攥紧了手心那颗银色子弹。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了他身前。
带着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顾纵像个小动物似的抱着膝盖成团一团儿，盯着许曜沾着血迹的鞋子愣了好久。
许曜蹲下身和他视线平齐，借着昏黄的灯光，顾纵看清了他脸上身上全是血迹，他身上的校服外套被鲜血浸红，一些比较深的暗红处冒着薄烟，像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顾纵猜测那是子弹的原因。
许曜抬了抬手，像是想要摸摸身前受了惊的小动物的脑袋，却发现自己一手的血，抬到半空生生止住了，又垂了下去。
“怕吗？”许曜声音有点儿喘，像是硬撑着什么，脸上也被他硬挤出一个微笑，显然状态不是很好。
顾纵摇摇头又点点头。
“晚点给你解释，”许曜顿了顿，“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顾纵点点头，没有片刻犹豫：“你说。”
许曜没忍住笑，“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不怕我害你？”
“别废话了，快说。”顾纵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许曜也是一身是血，强撑着还跟医生护士打嘴炮。
反派死于话多。
许曜是不是反派他不知道。
但他不想许曜死。
“给我咬一口。”许曜像是脱了力，身形一晃，赶紧用手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倒下。
“我好难受。”
咬？
“好，咬哪……”里。
顾纵话还没说完，许曜突然伸手攥住他的领子，借着力将头凑向他的颈窝，另一只手抵在他身后的墙上。
顾纵只感觉两个尖尖的东西刺穿了自己脖颈间的皮肤，他感受不到疼痛，却能感觉到许曜在极力克制，没有咬的太深。
顾纵想起了傍晚在操场的时候，许曜问他——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什么鬼。
吸血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