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118,我想他

宫外各衙门的衙差都已经撒出去找韩贼布置的棋子,阻止他在水源下毒。

重新召集起来再去通知百姓转移,已经是不可能。

更何况,这会,大地颤抖,不知道哪里最厉害,有没有伤亡。

若是从前,世家高门对于地动之事是嗤之以鼻,能叫人知道防范的,那就不叫天灾了。

所谓天灾大祸,猝不及防也抵挡不住,甫以来就是地裂水涌,屋塌瓦堕,军民死伤不计其数。

这么一场,今年都难能缓过气儿来。

可也是事实,之前有一次上京地震,被钦天监监正占卜到,有了预先防范,虽说屋舍墙垣该塌还是塌,但人没事儿就好啊。

留的请示,只要还有命,怕个什么?人人两只手两条腿,还垒不起墙,建不起房?

故而,皇帝对于钦天监禀报上来的消息虽有存疑,却也还是吩咐人下去做准备。

上京内的衙差不够,那就动用御林军,还有大营里的将士,这些都能用上。

只要没有人员伤亡,那就是万幸。

大雨还在下,御林军一队一队,个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腰佩官刀,面沉颜肃,阔步快行,有条不紊地敲响了各家宅门。

“开门!快开门!有没有人在屋里?”

各处声音此起彼伏,引得柴狗汪汪地直叫唤,再加上哗哗的大雨声,瞬间各处原本因为大雨人迹罕至的巷子里,变得嘈杂吵闹起来。

“今日城中有事,奉上谕,五街二十一巷的百姓全部都要尽快迁到城外……”

柴门打开时,御林军上前喊话。

这二十一巷,大多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不比官家大宅和富户,居所里头有足够的空地武场可供避祸。

这些屋子大多挤挤挨挨的,墙贴着墙,瓦垒着瓦,都是些老宅老屋,算是上京最危险的一片地方。

接到命令,这边一个人都不准留下。

当初原本是想要将人送到城南的空地上,只是,城外空地多且广,否则挤挤挨挨的挤在城南。

也并不是最为安全的。

有些老百姓听说要出城,当即问道,

“为何要出城,不知在外头呆多久?”

“还不清楚,但今夜肯定是回不来的。”

“你们放心,城外将士已经在打布棚供大家避雨,不过一晚而已。”

有些听了御林军这样的解释,倒也听话,忙乱的准备着,等着这条街巷的人聚拢,跟着御林军往城外而去。

有些准备的快些,聚拢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的。

“到外头算怎么回事儿?”

“也不说个清楚,这晚饭该怎么解决?”

“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出什么乱子吧?难道有人要谋朝篡位?”

这样大不敬的话,在百姓这里却并没有太过严肃。

最畏惧皇权的是百姓,同样,最不畏惧的还是百姓。

未免造成慌乱,也怕万一过后无事引起民愤不满。

御林军一开始就接到旨意,不要说地动之事,只说有事让大家动作快一点。

其实,不说,也有就是刚刚已经小小的震动了一次,百姓们应当也是有感觉到的。

故而有些人配合,有些人是出头的橼子。

好在,御林军催的急是急,却也不都是凶神恶煞的人,言语也算是好声好气。

难免有些人不当回事,比如……在南街十三巷里,有一个最最会瞎想的周阿婆。

对门各家在御林军通知后,都开始忙乱的收拾,唯独周阿婆干瘦的身子斜靠在院门廊檐下,手里端着粗陶碗,反面上盖着肥溜溜的蒸腊肉和喷香的油焖薯角。

她一边吃着,一边嘴里抱怨,

“哎哟,这饭都还没吃呢,哪里有力气走?”

“这雨下的,谁知半路上会不会被一道雷给劈了。”

对门邻居笑道,“阿婆啊,那做坏事的人才会被雷劈呢。”

周阿婆扒了口饭,斜睨了眼正在挨家挨户敲门的御林军。

她可不就是说的做坏事的人被雷劈。

别怪她说的难听,老早老早以前,她太太婆婆那一辈,可有过不少事。

那作恶的皇帝拿老百姓去做饵填坑放血,企图长生百岁。

谁知道这忽然通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她可是这一带出名机灵的周阿婆。

周阿婆鼓着腮帮子,看到御林军在一户人家门前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出来。

“那里住着的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小户人家,里头进进出出的都是男子,还有花枝招展的小妖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门子,哎,里正也不管管,这样的人住在咱们这些朴实老百姓的街巷怎么行呢?”

“没得带坏了孩子……”

领头的小队长闻言,沉吟了片刻,忽然对着身后几个一同前来的弟兄比了个手势。

人顿时散开了,有些去敲其他的人家,有个走到周阿婆这边,

“老人家,怎么还不进去收拾?你可以把碗带上饭也带上,路上也可以吃。”

“人太多了,老人家小孩子也多,咱们也走得慢的,再捱些时候,等出城到地方,天都要黑啦。”

本来就是雨天,城里都铺着石板倒还好走,可出了城是有泥路的,这一绊一绊的,说不定天黑都安置不妥当。

更何况……

问话的御林军隐晦地看了眼刚刚敲门敲不出人的院子。

周阿婆才不听御林军的劝,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这样吧,官爷,你们先收拾着走着,我们这一家子等会再跟上。”

“这不吃饱饭,没有力气走路的呀。”

周阿婆是个老人家,御林军也不敢动手去拉扯,吓唬两句吧,人家也不理你。

于是,御林军倒也不逼迫她,而是拉起了家常。

“阿婆啊,你怎知道那对门进出的人都是男子?还有姑娘家家?”

周阿婆是南街十三巷的老人了,这一带的人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她每天搬个凳子往门前柳树下一坐,看那来来往往的人,哪家有几件衣裳都一清二楚。

更别说像那户人家,天天晃悠来晃悠去的几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还有那妖妖娆娆的小妖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

倒像是花楼里的花娘。

“你说,你曾看到过怜香楼里的花魁娘子来这个院子?”

御林军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自然。

一听到怜香楼里的花魁娘子,这官爷就一副这个样子,哼,男人啊,就是这样。

周阿婆心里想着,嘴上哼了一声,夹了块肥得流油,颤颤巍巍的蒸腊肉,‘啊呜’一下,全部塞到嘴里。

有些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

“官爷看过那花魁娘子吗?可漂亮了。你可得仔细查,我看啊,那一栋屋子里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些个男子,高高大大的,黑不溜秋的,木头木脑的,一看就不想咱们京都的百姓。”

“指不定哪里来的山匪呢……谁晓得,说不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和周阿婆交谈的御林军面上一脸不自然,山匪倒也不是,只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肯定是有的。

旁人却道,

“可谢谢你老人家的嘴吧,有肉都塞不住你的嘴,总说不出好听的来。”

也有人道,

“那个花魁娘子好些日子都不见人过来了,说起来,那花魁娘子看起来倒也不坏,瞧着挺和气的一个人。”

“上回去借东西,本来里头的人不借,还是她二话不说爽快的很呢。”

周阿婆听得不高兴了,这些人怎么就叫小恩小惠蒙蔽了两只眼呢?

她把口中的饭菜咽了下去,把饭碗往边上儿媳妇的手里一放,抬手用袖子一抹嘴,

“你们分明就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那些个男子一看就鬼鬼祟祟的,做活倒是个做活的人,只是那眼睛,和鬼一样的放光。”

“哪有人走路和贼探路一样的四处看啊看的。”

“咱们这条巷里会有人要害他吗?”

周阿婆可是十三巷的名人,一张嘴说遍天下无敌手,一双眼整天到处瞅。

旁人也说不过她,更是不想惹是生非,还是听从官爷的指令更重要些呢。

周阿婆见众人不理她,以为自己说得有理,干瘦的身子一扭,撩下一句话,

“我周阿婆啊,吃过的盐可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看不错人,都等着瞧吧,看官爷们瞧不瞧得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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