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汐进入了一片虚幻,好像陈晞就在眼前,对着她笑,对着她说话。
周晨汐笔下渐渐加快,手腕摆动的频率也越发迅速。一个活泼开朗、英俊潇洒的男生就像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
周晨汐的眼里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神态,这是她的小哥哥,这个是会对她微笑的小哥哥。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晨汐背着画夹出门。
晚上天黑了,她才回来。
刚进屋,身后一个声音叫住她。
陈晞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叫她的名字:“周…晨…汐…”
既是愤怒她的不辞而别,也是庆幸她的安然无恙。
周晨汐说:“对不起,我累了,想要休息。”
“你今天怎么不等我。”在她要继续进房间时,陈晞拉着她的手腕,不死心问道。
周晨汐没有挣扎,没有回应,看着陈晞,眼里平静得像一面镜湖,毫无波澜。
陈晞看她的样子,顿时慌了,他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不知道经过了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今天兴致勃勃跑来接周晨汐,却被告知她早就外出时,心里愤怒、惧怕、恐慌各种情绪交织翻腾。
原来以为她真的只是忘记了,可等了一天,她终于回来了,一句解释没有也就算了,还很明显的要急于摆脱自己。
“没有,我最近要专心画画可能忘记了。”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好像事实确实如此。
陈晞眼里闪过一阵刺痛,“昨天你不是这样说的。”
“对不起。我忘记和你说了。”就像参加辩论比赛一样,你来我往,周晨汐反应迅速,陈晞话音刚落,她就偏执的快速回击。
陈晞紧了紧她的手,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脸上却倔强着强颜欢笑。他冲周晨汐凶道:“你过来,我们把话说清楚。”是命令,更多的带着乞求。
他在害怕,是否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或者,比回到原点更糟糕。
周晨汐另一手掰开陈晞的手指,嘴里道着歉,语气却无半分歉意:“抱歉,我要进房间了。”
陈晞再也无法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他的声音带着涩意:“我以为经过昨天,我们已对彼此的情意心知肚明。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
周晨汐没在看陈晞,回答说:“对不起,让您误会了。”
陈晞大声质问:“周晨汐,你在怕什么?”
是啊,周晨汐,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怕他的温柔只是刹那,你怕他对你的一切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你摸不到抓不住。
周晨汐不敢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为自己建筑的城墙表面看起来坚不可摧,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它不经风雨,不堪折损,只轻轻一句话,它就轰然倒塌。
她知道陈晞生气了,有可能因此再也不理她了。
这样也好,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回哪去,各就各位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