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蔷薇愣了一瞬间，然后很想翻个白眼。
皇帝的儿子了不起啊。
上数三代不还是泥腿子。
你也就投胎的技术好。
然而不论如何，到了等级森严的古代，孙蔷薇只能老老实实起来。
随后安慰自个宁王不止是王爷，还是她的大恩人。
这么一想孙蔷薇心里舒服了，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也毫无怨言。
只是她的这个身体太娇，脚上肯定磨出水泡且破皮了，站一会儿又疼的受不了，忍不住来回换脚。
宁王眼角余光瞥到她的黑色纳底鞋，又看了看她脸色苍白，不由得加快吃馄饨的速度。
刑部侍郎带人小跑过来，宁王正巧吃好。
宁王起身发现还剩一个东坡饼，冷不丁想起皇爷爷和他皇帝爹都念叨过的那句话——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
每每听见都烦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浪费一粒米又有什么了。更何况吃不完也不会浪费，奴才不吃也可以喂皇庄的牲口。
可是一看到孙蔷薇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宁王迟疑片刻，拿起饼朝朱玉扔过去：“接住！”
朱玉轻轻松松稳稳当当接过去，不解其意。
“赏你了。”宁王冲孙蔷薇问，“令尊葬在何处？”
葛氏慌忙说：“不可！”
宁王转向她，冰冷的眼神刺的葛氏缩了缩脖子。
冯氏拉一把葛氏，脸上堆满了笑：“王爷，草民也是怕打扰三弟。”
宁王：“任由害死他的凶手逍遥法外你也能心安？”
冯氏嘴唇嗫嚅不敢吱声。
宁王转向刘孙蔷薇：“带路！”
“是！”孙蔷薇大喜，忽然想到她家在前门东大街东南方向，她父亲葬在她家直南城外，离这边好几里路，“王爷，有点远。”
宁王给随从使个眼色，然后他带着孙蔷薇等人朝南去。
孙蔷薇顾不上疼痛小跑跟上宁王：“城门口可能有我大伯二伯的人。”
宁王停下，回头看孙家那几人。
孙蔷薇的堂兄赶忙解释，他们原本是想去南城门的。孙蔷薇顿时不禁庆幸先前想着“灯下黑”，不然肯定在城门口被他们撞个正着。那时候再想跑到六部衙门附近撞到宁王，恐怕就是痴人做梦了。
“王爷，咱们快走吧。”孙蔷薇的脚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宁王微微颔首。
葛氏和冯氏退到最后，然后给各自的儿子使个眼色。
朱玉一见他俩要跑：“王爷！”
宁王停下。
冯氏赶忙上前解释去找孙蔷薇的大伯二伯，他们毕竟是孙蔷薇父亲的亲哥哥。
宁王冷笑，这会儿知道孙父是他们亲兄弟了，早干什么去了。
扫一眼刑部侍郎带来的人，足够拿下孙家那些人，宁王不以为意地微微颔首。
待王府小厮找来几辆驴车与他们汇合，驴车也没个车篷，孙蔷薇自私的黑心不安了，厚厚的脸皮烧得慌。
这车定是从附近牲口行租的。
堂堂宁王坐这样的车，回头此事了了，宁王不让她报答，她恐怕都过意不去。
——
有了车一行人很快抵达一处荒地。
通往坟场的羊肠小道无法行车，一行人下来徒步过去。
离开春尚早，目之所及尽是萧条的树枝荒草，即使坟地里有郁郁青青的松柏，在乌鸦的叫声下也瘆得慌。
不过孙蔷薇不怕。上辈子从小到大没少听人说见到鬼，孙蔷薇却从未见过。大抵她命太硬，天煞孤星，鬼也不敢靠近她。
孙蔷薇好奇地打量着远处的坟场，跟她老家祖坟没两样，失望地收回视线。
宁王听到她啧一声，回头看到她一脸的可惜，生生气笑了，她当是来春游的不成。
—
“王爷……”
手臂被人戳一下，宁王不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她没人敢这般大胆无礼。
“何事？”宁王目不斜视，边走边问。
孙蔷薇疾走几步同他并肩而行，压低了嗓子说：“看那两个老女人。”
宁王瞥她一眼，这张嘴，活该那两人要撕了她。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禁挑了挑眉，那二人脸上竟然没有惧怕之色。
不该啊。
离坟场越发的近了，此时不逃再想逃可就逃不掉了。
宁王转向孙蔷薇，小声问：“不是他们？”
“那他们也是帮凶。”不然不会拦着不让开棺。她们不可能因为开棺是大忌，担心对她或者她爹不好。她们没这么好心。
宁王想想两人先前的所作所为，认为孙蔷薇说的有道理。随后找到孙父的坟，就给刑部侍郎使个眼色——立即开棺！
“不可！不可啊！”
疾呼声让衙役停下来，孙蔷薇等人循声回头，打东边跑过来一人，人还没到跟前就从驴身上下来，跪倒大呼：“万万不可！”
宁王看向孙蔷薇，这又是何人？
孙蔷薇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仔细打量头发凌乱面色如土的人，不确定地问：“刘掌柜？”
“孙姑娘，大小姐，不可！”刘掌柜言辞恳切，神情悲痛：“孙姑娘，听说您怀疑东家的死有问题，我可以对天起誓，东家是积劳成疾病死的。你这样做，这是让东家死不瞑目啊。”
葛氏和冯氏猛然转向他，原来是他？！
可是为什么啊。
孙蔷薇在两人斜对面，低头看刘掌柜的同时扫到她二人的表情不禁腹诽，难不成是刘掌柜？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好在古代没有诽谤罪，孙蔷薇直接问：“刘掌柜，我可以确定我爹死的蹊跷，你这么着急，不会跟你有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