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茶也喝完了，看着依然毫无动静的内室，张华涵眼中的黯然怎么也掩盖不住。
张华涵看了一眼内室，才起身离开。
出了院子，采薇见张华涵神情落寞，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姑娘，你要是心里难过，要不......要不下次就别来了？”
“安然姑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给母亲请安。”
安然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全部化成了满腔的无奈，只能笑着对张华涵点了点头。
对于生母的不闻不问，她怨吗？
自然是怨的。
张华涵却是笑了：“为什么不来？母亲虽没见我，可到底让我进屋了不是？如今还让安然姑姑给我准备了茶点，这已经很好了。”
要知道，以前母亲可是连屋子都不让她进的。
当时，她是恨急了母气的，比恨那些欺负她的人还要恨。
可是，八岁那年的夏天，大姐姐几个害得她落水，差点被淹死，那一次，母亲发了大火。
在八岁以前，她过得很不好，姐妹们欺负她，下人们无视她，那时，她在张家就是大家的出气筒，谁不高兴了，都可以说她。
她心里委屈，哭跑着去找母亲，可母亲那会儿对她的态度比现在可恶劣多了，不仅不见她，还让人赶她出院子。
期间有一次，她在祖母内室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祖母和母亲的争吵声。
祖母是张家的老祖宗，谁都不许忤逆她，都必须奉承她，可就是那一回，她发现，在母亲面前，祖母竟是弱势的那一方。
到现在，下人们偶尔还会提起，说母亲那次是发了雷霆之怒。
她生着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祖母那次将她接到了她的院子照顾了一个多月。
是她，庇护了她，要不然，她别想生活得这般平静。
......
那次是母亲喂一一次为她出头，也是从那次过后，整个张家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至少明显上没有。
或许和别的母亲相比，母亲根本不像一个母亲，可是，在这个张家，她却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护着她的人。
“奴婢知道你恨张万，可是......五姑娘是无辜的呀，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母女连心，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都不理她？”
颜怡乐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安然无奈的垂下头时，她才说了一句：“明年她就及笄了？”
与此同时，梧桐苑上房。
安然端着热水进了内室，见颜怡乐站在窗前看着院门，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主子，五姑娘对你的孺慕，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看到了。”
安然知道颜怡乐说的是张华涵，连忙点头：“是呀，明年五姑娘就是大姑娘了，可以说亲了。”
颜怡乐木然的脸上总算多了些波动：“时间过得好快。”说着，沉默了良久，“下一次她再来请安的时候，你让安静教导她礼仪规矩。”
“张家.......”
颜怡乐面上划过恨意和轻蔑：“张家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银子再多，也是暴发户，礼仪规矩方面，别指望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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