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您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温暖啊...”
“好想见一见你，信远。”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是冲破了某种莫名的枷锁，没有用“主”来称呼信远，而是直呼其名。
那一刻，他很满足。
他是带着微笑离开的。
他死的很美，没有残肢断臂，没有体内的内脏流出来，没有那种脏兮兮的狼狈感。
只有金色的鲜血不断的涌出，然后在天地之间消散，他的身体也随之消散，最后是精神，执念。
这是独属于堕落天使的特权，天地间只此一份！
因为他是最初的天使，最特殊的天使，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就好像只是力量的容器。
而其他的天使，本质上也是人类所转化而来。
他确实和其他的那些所有天使不一样！
可这到底该是他的骄傲，还是他的悲哀呢......
不知道了。
总之，最终，路西法消散了，彻底的消失于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剩下。
好像他生于这个世界，走的时候也将一切都还了回去。
在逐渐消散的过程中，他的脸仍旧精致而美丽，一如她初生的时候。
他最后一缕消失的执念只有两个字——信远。
他的主。
而那个人，现在也正在他的身边，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他早就来了。
那个让路西法感到温暖的光芒，就是用尽全力从西大陆赶回来的信远。
甚至最后的那几个天使其中有一个没来得及跑，被盛怒中的信远带着全部爆发的神力，生生压制至死！
他来的已经足够快了，来得及，但也来不及了。
他将路西法搂在怀中，静静的听完了......对方的所有遗言！
路西法的声音是那样的断续，但哪怕最后的一些话说不出声音，抱着他的信远，仍旧可以在脑海中听到那个声音。
每一句，他都认真的听了。
其中，路西法那夹杂着的惶恐，骄傲，欣喜，以及愧疚的种种复杂情绪，都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他的脑海当中。
他无话可说，他也知道，路西法已经听不到自己说话了。‘
“如果有来生，希望变成您喜欢的样子。”
此刻，他的怀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句话好像还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周身的异能波动极为的狂暴和不稳定，在和旁边的这个黑域做着斗争。
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柳白龙的声音。
“怎么样了？”
信远没有回应，柳白龙还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句。
“信远？”
当再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柳白龙大概就知道了。
“节哀。”
周围的黑气逐渐开始消散，破碎，在柳白龙的力量稳定之下，在信远狂躁气息的疯狂加持之下，这蔓延上东大陆的黑域，慢慢消失了。
只是周围的空间和环境，都变得异常的不稳定，狂风席卷，乌云密布，黑域消散的一瞬间，天象大变！
外界的超能者们此时看到了信远，看到了变化的天象，也看到了倒在信远身边的，那一个个被路西法杀死的天使。
信远跪坐于地，面无表情，双手好像在环抱着什么东西。
“信远先生？”有人开口问，不知发生了什么。
信远恍若未闻。
咔嚓！
天空中两大团乌云撞在了一起，响起惊天动地的雷鸣，闪电的光芒在那一瞬间照耀了昏暗的天地，随后再次归于无声。
片刻后，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很快就浸润了世间万物，很快就在地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豆大的水煮从信远的脸庞上划过，掉落在地面上摔碎，溅起阵阵的水花。
自从决定与神祇对抗到底的那一刻，信远的所有情绪就都好像是弱化了，大部分只剩下残酷的冷静以及杀戮时带有的愤怒。
——他好像已经不会流泪了。
